咸鱼酒。

江郎才尽,拧抹布式写作。

【朱白】 蹉跎。

rps。

都是假的,我在做梦。不要上升,不要打我。

刀。

 

 

 

 

“我在五六七八年后还会想起你,却不会去找你,也不刻意探听你的消息。”

 

蹉跎。

 

 

 

“演戏就是有这般好,我不敢说的话借角色说了,不敢做的事情也借角色做了。虽然普罗大众都能看到,但只有我自己明白哪一句是只为你的。”

“坠崖戏拍起来还是很苦,一点都不像展示出来的那么仙气飘飘。我半上不下地悬在空中,腰上的伤隐隐约约开始痛了。我一边惊呼一边想起你,觉得身体和灵魂正在割裂,真正的我正于高处俯瞰,人世不清明,我的无法飞越万里,看见你的影子。我仔细一想,我们已经有四五年的时间没再见过面了。”

“我从小就不喜欢太用力地说话,这时候这么矫情,可能还是因为拍戏吧。这个角色是作家,用笔对抗衰老和死亡。那些隐约的思绪都过于婉转和沉郁,他笔下的主角都是坚韧又脆弱的少年人,于是我想起你。”

“时常有戏中戏的情节,像在做一场又一场梦中之梦。还是不免受到角色的影响,我也开始日日做梦。”

“说来也奇怪,我在梦里见到你的次数,比在现实中多多了。”

 

 

“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,我曾经告诉你如果真的有末世,就等我去找你。那时我每晚梦见城市荒芜成废墟,人伦秩序都消灭了。我开着车去几百公里以外的城市接你,一路上看到尸骸林立,心中却不畏不惧,也不悲悯。我不知道你我如何保持联络,但几百公里生生死死我听着你的声音,竟然有不合时宜的雀跃,心想此后天大地大,我们去哪里都可以。”

“我也幼稚了一次,把这个梦当作预知,委托助理买了一堆吃的屯在家里,随时都做好了亡命天涯的准备。我像个土财主一样随时清点自己储藏的东西,从记忆里搜刮你喜欢和不喜欢的。我不敢去问你,不敢靠你太近,却又想你于孤立无援的困境中,第一个想到的还是我的名字。”

“等我屯的东西一点点都过期了,我还没能再见你一次。”

“后来我又想,我应该渴望抛下一切用尽全力去爱你,想要俗世的眼光都避去,想要天崩地裂世界毁灭,你只有我我也只有你。”

“但我做不到的。”

“不是非要回到过去,非要去爱你。其实我连那个夏天都快记不清了,遗忘是迟早会来的事情。我只不过有些意难平。”

“我在五六七八年后还会想起你,却不会去找你,也不刻意探听你的消息。”

 

 

“我最多所见的是鲜花着锦,烈火烹油后片刻散去。我懂得什么叫做今朝有酒今朝醉,得即高歌失即休,但在第一次知道我心动的时候,却不敢说一句我爱你。”

“或许不是爱你,只是那一日星光太沉夜色太重,不知从何处来的萤火虫恰好擦过了你的鬓角,投下幽微的光影。那一刻我心中的砖土框架都倒了,我在震动中粉身碎骨,又从碎裂的皮肉中长出新的生命。”

“遇见你的时候我二十九岁,已经不是能不顾一切的年纪了。天知道我是多喜欢你蓬勃的少年气,像我还在十六七岁的夏天,枕着胳膊睡在书桌上,日晚云稀,一睁开眼就看到你,黑板上的板书只剩下三分之一。人都走光了,蝉还在叫,像俗套的偶像剧,我腿都睡麻了,抓着你的胳膊站起来,一边被你骂一边跟去你家抄你的笔记。”

“我甚至还会羡慕我自己。在那个时候,我对一切都无知无觉,站在你身边也毫不珍惜,虽然明白一切都不会地久天长,也因此感觉遗憾,但每一次重逢都坦荡磊落,任何接触都不生旖旎。那还是我第一次亲身经历全世界喝彩的盛大,也不觉惊喜,我想我磋磨多年,只是终于换了一个值得。”

“但我再过多少年,也换不回你了。”

 

 

“我其实不寂寞,我一点都不寂寞。我也不常想起你,只是偶尔做一做梦,有时梦里快乐醒来怅然,有时梦里沉沦渊狱,醒来还能有点庆幸。”

“前几天你的新电影公映,我混在人群中去看了。也没人注意到我。我在窸窸窣窣零食拆包的声音里看见你,好像还是老样子,好像时光就凝固在你眼睛里。”

“电影结束之后我坐在原地,灯光亮起,最后一行字幕滚动着升上去,我想了又想,也不知道怎么夸你,脑海中反反复复一个念头,是我好久没离你那么近了。”

“你我都游刃有余地在他人的爱恨中穿梭,承受千百人浮浅或深沉的爱意,站在聚光灯的中心被万万人看着,可是回过头才发现这些都远的太虚幻了,习惯了这些,有时候连自己都找不到了。”

“我自诩坚定,想来也不过如此。”

 

 

“不知道这个戏什么时候才能拍完,我每天花费很久的时间看书,也用很久的时间写东西和想你。就像河底骤生旋涡,沉沙泛起,露出我原本丢弃的贝壳和金石宝玉。虽然已经锈蚀磨损,但依然还是美的。我一点点把它们都捡起来,一点点把自己的心都剖开了,在里面找到许多许多,找到曾崩塌的半个世界,找到你的名字。”

“我小心翼翼地拂去那些积年的灰烬,终于放纵自己沉沦了一次。”

“当年《镇魂》宣传期过后,我们就再也没有过什么合作了,捆绑的热度慢慢褪去,你和我也都推出了新的作品,于是再也不曾被一同提起。但是之后我们还是见了很多次,在片场和活动上,偶然和故意的都有,每一次都是个小惊喜。我始终不能适应太热闹的场合,可能是天性过于冷淡,想想也没几个人喜欢在热闹里看到我,好像在沸腾的酒里扔下一块冷铁,我不熔化,他们反而冷了下去。”

“但是你在的时候就不一样。我也有很多深入的朋友,在一起也能不冷场地聊很久。但那都是太长时间积淀出的结果,只有你是在那样短暂的时间里把我拽了出来,让我在你营造的氛围里完全放松,甚至都陪着你变得幼稚了。”

“你真的幼稚呀,但是还是很可爱,好像有无穷无尽的快乐,让你每天都能笑得像个小孩子。我后来认认真真地想了,我怎么可能不被你吸引呢?世界和我之间有天然的透明隔膜,你一旦到来就把它撞得四分五裂了,我看过那么多,还是因你见了其他的彩色。”

“我像跟你坐在肥皂泡泡里上浮,它飞不久也飞不高,但阳光下晶莹剔透得那么漂亮,是一个无从捉摸的美梦。”

“不知道是好是坏,梦总会醒的。我见过你那么多次,陪你吃过好多地方的特产,戴着口罩一起被好多人追着拍。在好多个星月俱光的夜里走过寂静的街道,我们之间有时候也是很多很多的沉默,越到后来越沉默。”

 

 

“我渐渐不敢和你说话了。人是在无欲无求的时候才能快乐,当某一日你阴差阳错地向我回头,那一刻我仿佛在旷野上奔跑,却乍然跌进了其他世界的旋涡。我站在那里,一瞬间什么都听不见也看不见了。”

“我再也做不到坦荡了。”

“我明白爱是绝无仅有、是此生难逢,是我此后哪怕在漫漫此生中尝尽了俗世的甘苦,也再也不会有的魂悸魄动。但我还是选择不见你也不想你,我看到前路缠绕的荆棘,我不怕疼,只怕自己错过初心也错过了你。”

“是我胆怯了。我不见你,却想你。我要你听喧嚣还要你听静默,要你陪我热闹还要你陪我落寞。我心中对你百般苛求,嘴上却一句也不敢说。”

 

 

“我知道我不爱你,也从来没为你做过什么事。你的电影我还是照样看,也愿意为你宣传。有时候我会翻一翻和你有关的东西,和你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几句。你一直都爱笑,我梦里的你也爱笑,一次一次把我从虚幻中甜得醒了。我拉开窗帘看窗外的月亮,还是像多年前那样亮着,也亮在你的窗前。”

“我也不太想你,只是偶尔的时候在梦醒的深夜,会悄悄冒出无端的念头,想是不是在其他世界里也有你我,不站在聚光灯下,在一切还没开始的时候就相遇了。或许我们在阳光纷落的教室里相视而笑,或许末世真的来了,我抓住你的手带你亡命天涯。或许我们有那么多的可能,或许我们从不曾相遇。”

“但是我想了又想,还是想遇见你。”

 

 

“我还记得七年前你在一次事故中受伤,恰巧我们在同一个影视城拍戏,当天晚上我就去医院看你。他们说是道具墙倒了砸在你身上,听得我一个哆嗦,想起我们拍戏时你怎么都吃不胖,细胳膊细腿,站在那里有点伶仃,好像我一折就能折断了。我有时候心思暴虐,想把你就这么毁在手里,但听到你如何惊险地与危险擦身而过,又心痛如绞。”

“我去的时候你已经睡了,卸了妆脸上苍白得没有血色,神态却不惊惶。你从来不畏惧这样的灾祸,是一直温柔又笃定的。我听到自己的心在一遍遍地跳着,却一动不敢动,只能远远地看你几眼,然后同手同脚地离开。”

“从那之后,我只有在梦里才离你这么近了。”

 

 

“想来也不过就是这些事情,说来说去就无话可说了。这几年起起落落,台前幕后还是一样的喧闹。这么小一个圈,我兜兜转转遇见你,又兜兜转转走散了,其实也都没什么。我在戏里戏外看了那么多生离死别,多少人天涯永隔,你和我,往来种种都平凡,没有恨,爱也不曾浓烈。”

“但你的名字我还记着。虽然往事都要模糊成一片混沌的光影,在时间的河底沉入淤泥,我想我还会一直记得。在三十岁那年我曾有一次心动,将往来的爱恨都牵动了,自此蜜糖也寡淡无味,黄连嚼起来像一汪清水。”

“我不知道要怎样言重才说的完,也不知道该怎样轻才能讲的明。但我不曾爱你,也未能沉沦。”

 

 

“戏要拍完了。上映后你应该会去看吧,我想你可能会明白其中一点点深意,明白我在深夜里一面读书一面想你,像是在做梦,又像在发疯。”

“现在梦醒了。”

 

 

而我就算是在梦里,也不曾一晌贪欢过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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