咸鱼酒。

江郎才尽,拧抹布式写作。

【周尹】 心之所向 9-10

好几天没写了,日更梦想破灭。

9-10,一口气两章假装小哥哥生贺。、

写的不很好,海涵。


 

 

这堂课的末尾,他邀请小孩儿去看电影。无间道三,依旧约在周末。他们上午去看,吃完午饭便回来了。学校里的人变得多了,图书馆里有无数个身影进进出出,从来无人问津的自习室也坐满了人。

期末考试近在咫尺了,假期也就在眼前。他们谈起这件事情,小孩儿就很惊奇的样子:“我还从来没有过这么长的寒假,那么长时间真不知道干些什么好。”

周一围说:“不如出去旅游,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?”

小孩儿说:“回广东想去一趟星海,然后想去看看川音。”想了一会又说:“其实我还想去北舞看看,我现在跳得还不好,想去看看专业的是怎么跳的。”

周一围就说:“那你不如放假之后留几天,我带你去北舞看看。”他想了一会,又问:“北舞有你们跳的这个什么舞的专业吗?”

“没有啊。”尹正说:“但是肯定有人跳,你看我不也不是学这个专业的嘛。”

 

他们就此定约。

周一围又为自己找了一个接近的理由。他每日去看小孩儿排练,就在空旷旷的活动室内,能听到他未曾赞誉的声音反复回旋,撞在墙壁上落下回音,又绕着转回来,飞到他耳畔,飞到他手心。

 他听过多少漂亮的歌儿,见过多少漂亮的人啊。回头看去,也都淹没在人海,淹没在无穷无尽的喧嚣之中了。如果是爱慕皮相、向往才华,他才不必为这么一个小孩儿驻足转身,向前走,多得是优秀的人。

他也分不清自己是否拨清迷雾,看透了自己的心。只是他在辗转难眠的夜里问过自己无数遍,如果你就此错过,你会后悔吗?

他一定会后悔。后悔曾找到一个人惊艳余生,打亮黑暗与寂寞。又平白路过,只得一刹光明。

 

 

大一也考完试的那天,天色昏沉,北京迎来了入冬以来的第二场雪。周一围等在尹正考试的教学楼下,看着细小的雪沫飞旋落下,第一层的雪都化在地面上,湿漉漉的,扑起遮天蔽日的土腥味。

然后雪慢慢地大了起来,最终纷纷扬扬,尹正考完下来的时候,地面上已经覆了厚厚一层白,周一围买了杯奶茶塞他手里让他暖着,他们本来想今天去北舞看看,先找一找地方,但看这个样子,应该是去不成了。

周一围说:“今天看来去不成北舞了,下雪了天这么冷,要不你跟我回家吧。”

尹正有点被吓到了:“什么?太麻烦了吧,我还是回宿舍比较好。”

周一围说:“本来就想出去之后把你带到我家,现在不过是早去一会儿,没什么的。”

尹正还是很迟疑,他平时做什么事情都还是干净利落的,这种时候就开始犹豫瑟缩,周一围一把拽住他的手,拉着他往前走。

尹正一边要照顾奶茶不要撒了,一边还在碎碎念:“什么,这也太草率了吧…我是不是该准备点什么,要不我找家店买点水果带过去?还是买点别的?一围哥,你妈有什么喜欢吃的吗?”

周一围说:“你不用管这些,到我家你什么都不需要准备,我妈估计也没什么空招待你。”

他的小孩儿瘪了瘪嘴:“那好吧……一围哥你抓我不要那么用力,手有点痛。”

周一围哦了一声,手上的力道松了下来。又走了一小段,尹正像是反应过来了,又说:“那个,不抓住我也可以,我会走路的…”

周一围还是没放手,这一次他有非常充分的理由:“下雪路滑,你也没见过多少雪,我不放心,牵着走比较安全。”

尹正还想说什么,周一围直接打断了他:“别说了,那次我们出去,外面没雪你还能崴脚呢,这样就更难说了。”

小孩儿就不说话了,只是眨巴着眼看他,似乎无辜,又像是在控诉。他当做没看见,只是把握住的手指往掌心拢了拢,微凉的温度落在手心,却像种下了一把火。

 

 

被雪落满的北京,透出外乡人从未见过的温柔。周一围把脚步放慢了,从路边的小店里买了一把伞,撑起了方寸的晴空。他的小孩儿站在这样的晴空下向外看,一脚一脚踩进雪里,踩出咯吱咯吱的声音。

他们穿过几条七扭八拐的巷子,转了一趟车,路过几棵未落尽叶子的树。天色慢慢地沉下去,雪还没有停,路灯已经亮了。小孩儿看着雪花在灯下飞舞,忍不住感叹说:“真好看。”

他问:“你没见过雪?”

他们驻足在一盏灯下,周一围把伞收了,其实天色只能称得上暗沉,还不算黄昏,暖黄的灯光透不下来,只有一团隐约的光晕,一小团支棱在空中,有雪从中穿过,被映得剔透光明。

尹正抬头看雪,周一围转头看他,看到一小粒雪落在他睫毛上,雪光照进眼里,染透了一寸的风。

 

 

 

 

夜色渐浓的时候,尹正见到了周一围的母亲。这位顶级的文艺工作者,容貌秾艳自不必说,气质更是出众,待人接物时恍如春风。尹正看得都要呆掉,紧张得手都在抖,显出十足十的羞怯来。

他是真的容易害羞,说话时耳朵都红透了,周母当然也看得透,她没有年轻小孩儿的恶趣味,跟尹正说了几句话,就收了,看着自家儿子去握人家的手,凑在一起咬耳朵。

周一围问:“怎么回事,怎么这么紧张?”

小孩儿也把声音低了又低,用气音回答:“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伯母这样的人,紧张不是很正常吗!”

周母的目光扫过来,小孩儿就甩开了他的手,乖乖地坐直,讨好地笑,叫了一声:“伯母。”手指在桌面下绞来绞去。周母说:“好好吃饭,别拘束。”说着给尹正夹了一筷子菜。

他们吃的菜是从街上买的,周一围自己不会做饭,用他的话说:“我真的不能理解饭菜是怎么从原材料变成这样的。”他说话时小孩儿就看他,却没有之前那么惊奇了,只是小声咕哝了几句:“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都会的,这么说来其实我也没有那么笨嘛。”

周一围都听见了,就伸手去揉小孩儿头发,说:“你一点都不笨,你已经特别优秀了。”

“好啦好啦。”小孩儿把他的手打下来:“你不用安慰我了,我一直知道自己不聪明。”

他想了一会儿,说:“可是你会做饭。你比我强多了。”

 

 

小孩儿一夸就笑,笑得眉眼弯弯,唇角的弧度比糖还甜。然后小孩儿就撸起袖子来说:“我来做饭吧。”

周一围赶紧拦住:“你第一次来我家,让你做饭不太好吧,我妈会打我的。”他露出一点示弱的表情,有点祈求的意味:“我们还是出去买现成的吧,这边有几家店做的菜还是不错的,你一定没有尝过,我去买一点来,如果好吃,我以后还请你吃。”

尹正马上就心软了。而且他又喜欢吃,对好吃的东西毫无抗拒能力。周一围就拉着他又出去了一趟,两个人顶着满头雪转了一圈,回来脸颊上湿漉漉的,还没来得及擦,周母就打开门走了进来。

尹正手一抖,手里的菜就掉了。他脸上湿淋淋一层水,眼角被洇出一片红,十足十的楚楚可怜,像是刚刚被欺负过。

 

 

他是讨巧的面相。晚上周一围向母亲坦白,说自己对学弟生了不该生的心思。周母说:“我刚刚就看出一点,只是还不敢确认。我生你那么多年,还从未见你用这种眼光看过任何一人,看来你真是栽了,我也不劝你怎样。这条路确实难走,那小孩儿看起来可怜得紧,你不要欺负人家。”

她浮浮沉沉许多年,见过无数人沉沦爱欲不能自拔,无数种感情生灭消长,是看得透也看得开的。周一围也是吃准了这点,才敢这样早就坦白,像是孤注一掷,其实胜券在握。母亲说得轻巧,他也回的轻松:“我自然知道了才敢对您说,至于欺负他,我是把他捧在手心上还觉得不够,想把他装进心里时刻带走的,怎么舍得欺负他呢?”

周母摇摇头,也就笑了:“你此时这样说,此后却不知道是怎样,世间有千千万万种事你还未经历过…现在说这些也是早了,到时候你总会知道的。回去陪他吧,有哪天追到手了再说。”

周一围说:“您怎么知道我还没追到他?”

周母只说:“你看你贴上去殷勤的样子,人家却只甩你的手,样样桩桩都与你界限分明的,看他又不是不为感情侵扰的性子,这样对你,明显心中还未生爱欲。”

周一围低头说:“您真是看得透,我确实还没追到他。不说了,我先回去了,争取下次带他来,就让他叫您一声妈妈。”

 

 

他们睡同一间房,一张床上两个铺盖卷儿,他回去时小孩儿正坐在床边看他给挑的一本书,听到脚步声就抬起头来,很紧张地问:“伯母没有打你吧?”

他哭笑不得,伸手去捏小孩儿脸颊:“我妈妈没那么暴力,不动手的,就是说了几句话而已,一些家常,就是不太方便你听,所以才让你在这儿等着。”

小孩儿鼓起脸颊不给捏,说:“我看你忧心忡忡的样子,还以为你真要被打一顿,还想伯母看起来那么温柔端庄,为什么话不好好说,还要打人呢,这都二十一世纪了,打人多不文明。”

他解决了悬在心头的事儿,心里一下轻松起来,笑着去挠小孩儿下巴,说:“刚才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,但说完之后就弄通弄懂了,现在感觉还挺好的。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。”

尹正虽然长得像奶猫,却不会仰起下巴咕噜咕噜,而是拍开他的手,说:“武林高手周老师,哪怕你武功高强,也不要这样挠我,很痒的。”

周一围遗憾地收回手指,心想,原来不能真的像对待小猫咪一样对他,有时候还是不行的。转念一想,又觉得自己是傻了,小孩儿虽然年纪小,但毕竟也算是个成年人了,怎么真能当小猫咪来看待呢,自己真是魔怔了。

 

tbc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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